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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章灿 | 剑桥岁暮问藤花——洪业与邓之诚

文汇学人 2021-12-30




剑桥岁暮问藤花

——洪业与邓之诚


文|程章灿

 

洪业晚年居在美国麻州剑桥,回首平生,以杜甫《秋兴》八首为韵,作《剑桥岁暮八首》。这组诗堪称他平生诗歌的力作。其中第六首写道:


燕市当时老侣俦,最思赵邓陆孙刘。
酒虽怯饮杯杯好,山为同看处处幽。
万里无从探消息,九年几已惯离愁。
文如诗问藤花会,此愿终天恐不酬。


这首诗中所谓“赵邓陆孙刘”,指的是赵紫宸、邓之诚、陆志韦、孙冰如、刘石荪。这五位是洪业燕京大学时代同人友好中最重要的几位,在洪业晚年记忆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。这五位中,最值得一谈的是邓之诚。


邓之诚与洪业同为燕京大学历史系教授。邓之诚(1887—1960),字文如,号明斋、五石斋,祖籍江苏江宁。邓之诚原先专任北京大学史学系教授,“(二十世纪)二十年代后期因北大经费短绌,教职员薪水一欠就是几个月,燕京大学趁机会拉拢到不少北大教授,邓之诚也到燕大来了”(《洪业传》,第177页)。从此,邓之诚成为燕京大学历史系专任教授。


邓之诚博学多闻,文史兼通,著有《中华二千年史》、《骨董琐记全编》、《清诗纪事初编》等。从教育背景与学术背景来看,他是典型的旧学一派,与留学美国又信基督教的洪业迥然不同。但是,两人却相处莫逆,最为投契。《洪业传》中写道,“洪业这时期来往最频的朋友反而是个不肯在二十世纪落根的人——邓之诚(字文如)。……他(邓之诚)很瞧不起留学生,说他们中国的灵魂没有了。他最讨厌胡适,……有人问他洪煨莲也是留学生,你怎么总跟他在一起。邓之诚答说他是‘例外’” “每个星期五早上,邓之诚便乘自备包车到洪寓。他身穿长袍,手携着拐杖,觉得自己是读书人身份,虽家离洪寓才五分钟路,也不屑走路来。在洪家吃过午饭后,又与洪业谈到吃晚饭前才走。……洪业与他交谈吸收了不少宝贵的学问。”(《洪业传》,第177-178页)。《洪业传》大体上是根据洪业与陈毓贤的访谈所述整理而成的,上面这段叙述,代表的是洪业晚年记忆中对洪邓二人交游的印象。也许在陈毓贤所保留的访谈录音中,有更多更详细的有关洪邓交往的叙述,《洪业传》的叙述是比较简要的。


幸运的是,邓之诚的日记(1933—1959)保存至今,后来被整理出版,这就是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(邓瑞整理,凤凰出版社,2012年初版,2016年修订版)。翻阅此书,可以更具体地追寻洪、邓二先生当日交往之踪迹,弥补《洪业传》之不足。尤其是关于洪、邓二人诗歌往来的记载,日记中屡见不鲜。


洪业名字最早一次出现于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之中,就与诗歌往来有关。那是1933年5月24日,“孟劬和昨诗为五律二首极佳。写昨诗示洪煨莲,下午访孟劬昆弟闲谈。”张孟劬是史学名家张尔田,其弟张东荪是哲学名家,张氏兄弟当时同在燕京大学任教,与邓之诚唱酬很多。2015年,泰和嘉成拍卖有限公司印行《邓之诚诗集三种》,其中,《五石斋吟草》《闭关吟》二种都有与张尔田唱和之作,《槐居唱和》更是癸酉(1933年)之夏张、邓二先生同居海甸成府槐树街的唱酬诗专集。邓之诚在燕京大学的诗歌唱酬对象,除了张尔田兄弟,最重要的就数洪业了。5月24日这一天邓之诚抄示洪业的诗,是他头一天所作的有感于日军进逼平津的纪事诗,七绝三首,载于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修订本第5页:


十万横磨挑战易,五千甲楯事仇难。
包羞忍耻非男子,只有山民泪不干。
 
大言岂但王昭远,降表还输谢道清。
亡虏降臣齐俯首,妖星应不向东横。
 
自古和戎无善策,从来弃甲有于思。
那堪人尽抛家日,亲见称儿割地时。


此诗感慨时局,愤恨不己,爱国忠忱溢于言表。邓之诚将此诗抄示洪业,足见二人对时事的看法是同声相应、同气相求的。


1941年岁末,洪邓二先生同时被日本宪兵拘押,被关押一百四十馀日。面临日寇的强暴,洪、邓二先生坚贞不屈,大义凛然,表现了中国传统士大夫威武不能屈的爱国气节。颇具戏剧性的是,被捕之时,这对难兄难弟恰好在一起。《洪业传》叙述此事经过如下:


(1941年)圣诞节过后三天,邓之诚正在洪寓吃早饭,日本宪兵进来把洪业和邓之诚带到司徒雷登办公室里。他们在等候时,邓用手指在他的裤管上描了个“囚”字,洪业无言点头。宪兵回来时,带了燕大的总务长蔡一谔同来,抒他们三人一起领到北京大学文学院行政大楼,即当时日本宪兵司令部。宪兵替他们盖了手印,把他们口袋的东西都搜了出来,东西一一检查了记下,分别放进信封里,然后把他们关进地牢里,在那儿前后一个半月。”(《洪业传》第216页)


其后,洪、邓二先生又被关入日本陆军监狱。当时还有一批燕京大学师生被捕,包括赵紫宸、张东荪、陆志韦等十馀人。邓之诚在狱中忧国忧民,吟诗自遣,得腹稿百馀首。次年出狱后,他将这些诗编成《闭关吟》一卷毕,存诗105首,再附一序跋。此集对邓之诚及燕大难友的狱中生活及心理多有描写,颇为珍贵。《闭关吟》中有赠同室狱友赵紫宸、张东荪的诗作,也有赠洪业的诗。当然,这只是心中默默的关切而已,因为狱中严禁交谈,更不允许写诗交流。有一次,狱中注射伤寒针,邓之诚恰巧碰到洪业,看到洪业身体瘦弱的样子,他十分担心,暗暗吟了一首诗,可惜不能像以往那样写出来送给洪业看:


慷慨洪夫子,怜予被难同。
劫成猿化鹤,事等马牛风。
秦霸谋真狡,周衰道未穷。
愿君勤自卫,天意待人通。


天意待通,吾道未穷,老朋友要多多保重,诗中表达对老友的关怀诚挚而恳切。另一次,邓之诚生病了,其他狱友也以各种方式表达关心。洪业为他祷告,陆志韦为他折纸痰盂,陆志韦和张东荪借给他毛袜,这令邓之诚感动不己。


《闭关吟》编好之后,邓之诚送给洪业看。洪业在扉页上题诗一首,又附题记云:


庾信文章老更成,凌云健笔意纵横。
恶风白浪何嗟及,拟绝天骄拔汉旌。


文如先生与业同日为日军所执,同日得释,难中知其有诗百馀首,后写作一卷相示,且命作序。业不知诗,不能文,然又不能方命,遂乞醯于少陵,得四句,姑作题词耳。

壬午(1942)七月二十日洪业拜题(《邓之诚诗集三种》,下册,《闭关吟(五石斋印本)》扉页


“乞醯”二字典出《论语·公冶长》,其原意是讨借一点醋,这里是借用之意。这首题诗头两句出自杜甫《戏为六绝句》,第三句出自杜甫《渼陂行》,第四句出自杜甫《诸将》,总之,这四句皆出自杜诗,是一首集杜绝句。被日寇系于狱中的时候,洪业很想效法文天祥于元人狱中集杜句成诗二百章的做法,要求狱吏允许家人给他送一本杜甫诗集来,终未获允。刚一出狱,他就集杜诗句题邓之诚的《闭关吟》,这说明一直以来,“杜诗日夜萦绕在他心头”(《洪业传》,第254页)。1946年洪业到哈佛讲学,马上就开了一门杜诗课程,并花了很多时间整理杜诗,终于在1952年在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专著Tu Fu:China’s Greatest Poet


出狱后,洪业移居东单新开路洪宅,邓之诚仍住在成府街。洪、邓二先生住处虽然离得远了,但诗歌往来仍不断绝。1944年5月10日,邓之诚以前一天所作《寄怀洪煨莲》七律一首寄给洪业。六天后,5月16日,他又到新开路洪宅登门拜访,并在洪家用饭,洪业以和作七律一首见示,显然是和六天前邓氏的那首律诗。邓诗如下:


徒步常寻隐士居,经旬不见便为疏。
衣粗食淡平生愿,力果思精几卷书。
老去心情怜我拙,年来愁困赖君舒。
殷勤相忆觅长句,绿叶成阴又夏初。


出狱以后,邓之诚失业,邓家食指较多,生活艰难,只能靠变卖书物与典当度日,洪业总是尽可能给予接济,二人以诗歌唱酬相濡以沫,也有助于解忧遣怀。诗末句“绿叶成阴又夏初”让人想起持续六年的藤花会。也许是这一句打动了洪业,因此有和作,可惜洪业的七律和诗今天没有见到。


抗战胜利后,燕京大学于1945年10月10日在北京复校,58岁的邓之诚曾有引退还山之意,因作《燕京大学复开欲遂谢教柬洪煨莲》寄给洪业。在洪业的挽留之下,邓之诚最终同意留任。复校之时,邓之诚有一首《次煨莲过临湖轩韵》值得注意:


胜地三年别,银灯此夜张。
多情寻石友,无恙问宫墙。
璧月翻澜碧,秋花照影黄。
剧怜松挺秀,知历几星霜。


在经历三年艰难岁月、饱经风霜考验之后,燕大师生终于重聚,宫墙无恙,青松挺秀,这是令人欣慰的。从诗题中可以看出,洪业先有一首押七阳韵的五律之作,可惜也未见到。

    

除此之外,洪、邓之间还经常互赠礼物、交换图书,谈诗论学结伴同游更是常有的事。邓之诚喜爱收藏骨董,他收藏的一方背上刻有苏东坡像的歙砚,是罕见的珍品。1936年10月29日,邓之诚将此砚赠送洪业,祝贺他的43岁生日。1941年4月27日,洪业与邓之诚、齐思和、萧正谊等人入城游广济寺,然后一起在有名的沙锅居吃饭。这次出游也见载于邓之诚的日记。


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,洪业困守燕京,与外界隔绝四年,对国外学界进展不甚了解。待燕京大学复校工作就绪之后,他就申请赴美讲学,想利用这一机会补补课。1946年1月28日,洪业告诉邓之诚,他“即将赴美国哈佛大学讲学,以半年为期,俟在重庆取得出国护照,即将乘飞机前往”。2月15日,邓之诚专门抽出时间,草成《送洪煨莲赴美讲学序》,为洪业送行。这是一次郑重的送别,只有道义之交间才会有这样的送别之礼。在这篇赠序中,邓之诚对洪业的为人、功业作了全面的评价。他首先称赞洪业“少承庭训,读儒书,及长,服习愈勤”,是一个“孝弟人”。具体表现为:“父命勿仕,遂终不仕,是其孝也。教诸弟学成,仲书行、叔正绶、季思齐,皆有声名于世,叔不幸早卒,赡其妻子,虽甚困竭,必加厚焉,是其弟也”。在邓之诚看来,洪业虽然曾负笈美国,但在根本思想上,他还是一个儒者,读儒书,习儒行,遵循儒家的孝弟之道。这是邓之诚最为认同的,这一点也是理解洪、邓二人缔交的基础。“之诚九州求友,晚乃得洪子。自谓不学,独洪子奖许之;自伤贫老,独洪子振恤之;衍尤丛集,独洪子宽假之。因与纳交,重其学,尢重其人。见其持躬之严,取予不苟,笃实践履,过于宋儒。”古人有三不朽之说,邓之诚认为,洪业学足以立言,行足以立功,但本质上洪业属于立德者。这篇赠序写得诚挚而有深情,足见邓洪二人的交谊之醇厚。赠序全文载于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(修订本)第363-365页,是可传之文,值得阅读。


洪业赴美前,很多朋友“相率为诗歌,以赠其行”,这些朋友中自然有邓之诚。邓之诚的赠诗题为《奉送洪煨莲之美国讲学》,见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(修订本)第369页:


真向天河泛去桡,全凭忠信涉波涛。
云中应奏凌霄赋,泽畔方歌变楚骚。
握手知交惊渐老,将雏爱女喜能娇。
莫因绝国添离思,开遍春风报本桃。


从“莫因绝国添离思”来看,这是一首欢送之诗。这时,邓之诚对故人赴美讲学还是充满欣喜之情的。


1947年春天,邓之诚从多种渠道得知,哈佛决定再聘洪业一年,洪夫人不太愿意回国,洪业有可能回不来了。1949年7月4日,邓之诚作《寄洪煨莲美洲》,见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(修订本)第477页:


迢迢海国百程多,皂帽苍颜近若何?
栗里旧曾书甲子,杜陵今又老兵戈。
惊心世态云还谲,屈指归期岁每讹。
身计从来须早决,有人相待理渔簔。


“君问归期未有期”,将此诗与前诗相比,明显可以看出,洪业的归期越来越渺茫,邓之诚诗中一方面是期待,一方面是明知不可而劝之。1956年7月15日,聂崇岐上门,告诉邓之诚,他托将要到巴黎参加欧洲汉学会议的张芝联带信劝洪业回国(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修订本,第954页)。这两次劝洪之举,或许与新形势下有关方面的授意不无关系。


1946年以后,邓洪之间通信往来还有一个渠道,那就是邓之诚住在纽约的三女邓璜。寄信之外,也常寄书、寄相片。1954年2月5日(甲午正月初三),邓之诚写了封短信寄邓璜,内附照片三张,其中一张请邓璜转赠洪业。5月21日 ,他收到邓璜5月10日的回信,看信中附来的洪业照片,“亦老矣,不胜感慨”(见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修订本,第803页)。1956年2月28日,王钟翰上门,告诉邓之诚说,洪业近作《元秘史译文年代考》得到日本学人的盛誉,邓之诚“闻之感喟”,不禁为老友取得的新成就而高兴(同上,929页)。1958年8月22日,邓之诚收到邓璜寄来的洪业相片,附一诗,十分感慨。此“一诗”有可能就是《剑桥岁暮八首》。在此后的两三天里,邓之诚二易其稿,才草成致洪业的信,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,可能是在涉及洪业归留的问题上不易措辞罢。在邓之诚晚年寄洪业的一首诗中,他提到了“藤花会”,可惜洪业没有披露此诗,不知诗稿尚存天壤之间否?


在洪、邓二先生的暮年交往中,“藤花会”成为一个重要的记忆符号。《洪业传》写道:“洪家在燕南园五十四号的住宅是洪业自己设计的,他的书房另设门户,以便来访的学生不必经过客厅。……外面园子里有一个亭子,亭前栽了两棵藤萝,每年五月藤萝花盛开时,洪业与邓之诚请了些喜欢吟诗赋句的老先生来一起开藤萝花会,饮酒做诗,延续着中国读书人自古以来爱好的雅事。”(《洪业传》,第178页) 洪业《剑桥岁暮八首》之六特别提到:“文如诗问藤花会,此愿终天恐不酬。”诗中所谓“藤花会”,就是《洪业传》中所谓“藤萝花会”,这不仅是邓之诚晚年记忆中的惦念,也是洪业晚年回首往事时的伤心。


在邓之诚1941年5月4日的日记中,有关于藤花会的具体记述:“午赴洪煨莲邀饮,看藤萝花,一年一度,今已六年矣。今日同座有陈公穆、鸟居(龙藏)、吴雷川、杨啸谷、陈曲江、张东荪、萧正谊、王钟翰及予。邀而未至者张孟劬,饭后照像,复谈至六时始散。”(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修订本,第118页)七个多月后,太平洋战争爆发,燕平大学被迫停办,北平局势今非昔比,藤花会也就难以为继了。


将近四十年之后的1980年12月28日,当时予会者中最为年轻的王钟翰撰文回忆藤花会的情况,推测藤花会始于1936年,列举与会人员名字,皆与邓之诚在日记中的记述相符。藤花会的主人当然是洪业,饭菜由洪夫人江安真亲自操办,洪业的两个女儿洪爱莲和洪爱梅有时也会作为侍者,桌上给客人提供的是法国葡萄酒。据王钟翰回忆,“我当时还是个学生,之所以叨陪末座,乃是因为‘卢沟桥事迹’以后,北平四郊多垒,交通极其不便,所以每次都是由我负责去接送校外几位老先生的”(王钟翰《藤花会逸事》,《邓之诚诗集三种》下册附,泰和嘉成拍卖有限公司,2015)1941年5月4日这次聚会,是邓之诚日记中记载最为详细的一次雅集,它大概可以说是藤花会的巅峰,也可以说是绝响。


1960年,邓之诚因病去世。远在剑桥的洪业得此噩耗,非常悲痛,作了一首长达八十句的五古长诗《哭邓之诚文如》以悼念之。长诗分为两大段,前四十句写邓之诚的生平经历以及对其学问的高度评价,后四十句先写邓之诚在燕大教学深受学生捧戴、富于藏书、勤于著述,接着写到二人之间的交谊以及对邓之诚的怀念:


生平严取予,品藻时显晦。昔贤未轻许,时流更自郐。素厌留学生,顾我为例外。每逢星期五,过舍欢晤对。嗟我谫陋者,剩残亦沾丐。别来十馀载,入梦疑暧曃。清诗寄万里,犹问藤花会。人间与天上,此意不相悖。但若念斯文,何能免怨憝(怼)。暗雾蒙乾坤,洪涛灭华岱。只馀一骨董,洒泪空怀爱。


据上引《邓之诚文史札记》,燕京大学共事时期,洪邓二人是颇有唱和的。可惜邓之诚在日记中只录自作,而没有过录洪业的和诗,而洪业也没有以别的方式发表这些诗作。

从洪业这首诗中可以看出,即使洪业赴美之后,邓之诚依然将自己的诗作远寄美国故人,而且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开当年的藤花之会。可惜,这永远只能存于梦想之中了。


1995年6月,《洪业传》的作者陈毓贤与其夫君艾朗诺教授在侯仁之、张玮英夫妇的陪同下,来到燕南园54号的洪业故居,洪业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藤萝架子,已经没有踪影了。在近年出版的《邓之诚诗集三种》下册的诸页插图中,有一张相片正是邓之诚在洪业故居藤萝架前拍摄的,邓之诚坐在一把椅子上,面前摆着茶几,院子里的藤萝花开着正盛。镜头前,邓之诚一个人静静地坐着,仿佛在等候主人洪业的出现。


(作者为南京大学古典文献研究所所长,文学院教授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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